她指指对面房间:那是我和阿染的卧房,没喊你,你别进去。
她带着易天赐沿着回廊走:阿娘阿妈这边的厢房,放着银子、绸缎、布匹这些。她两不在家的时候,经常会锁上。
再往前走:这里是咱家的厨屋,大吧?这灶比府城的灶好烧多了。
林春兰在切肉,看她们进来,先对易天赐道:往后可不许带礼来,你人来,阿娘阿妈就高兴。
多懂礼可爱的孩子,这才多大,都是秀才了。跟阿清一样聪明乖巧,她看了就喜欢。
又问谢韵仪:一会吃羊肉炖萝卜,肉沫豆腐,猪肉炖栗子,鸡蛋羹?阿染说她想吃豆渣馍馍,阿娘晚饭再给你们蒸酸菜包子。
谢韵仪:行,阿娘做什么,我都喜欢吃。阿娘,那个酱缸,有每天都搅吧?
林春兰:早晚都搅二百多次,一次没落下。另一个酱缸也跟你们在时一样,有太阳的时候拿开盖子晒,晚上和下雨盖着。我瞅了,都没长白毛,都是好的,还挺香呢。
谢韵仪又去晃她胳膊:阿娘阿妈最好了!
一会水就烧好了。林春兰忍不住笑,你拿换洗衣裳洗头洗澡去。
这孩子爱干净,是个宁可不吃饭,也要先把自己收拾清爽的。
谢韵仪隆重介绍家里的澡房:天凉的时候,火炕连通厨屋的插板打开,这屋子热乎乎的,洗澡一点不冷。
又指指隔壁:方便完,水一冲,干干净净。
易天赐推门看一眼,大为赞赏:咱家真好!
再往下,就是家里重要喘气成员的住所:鹅和鸡出去游水找吃的了,晚上咱们去唤回来,翅膀上都有名字,好认。
小黑子已经长成了半大黑子,听见人的脚步声,哼哼唧唧的讨食。
谢韵仪带着易天赐去杂物房,舀一瓢麦麸:家里的粮食、糖汁、药材,各种日用杂物,都在这屋。
你住的西厢房,里面有一间空屋子,之前也是放杂物。
易天赐立刻道:以后还是放杂物,给我一间睡觉的屋子就够了。
炕你知道吧?谢韵仪指指西厢房进门那个灶,咱家都睡炕。
她进房间瞅瞅:过两天去县里,给你这屋打一个衣柜,一个木架和一套桌椅。
易天赐欢乐的点头。
这个大缸里是大酱,已经能闻到香味了。谢韵仪拿开挡灰的麻布,拿酱耙子搅搅,吸吸鼻子,阿染做的。
这一缸,阿染说要晒一年。
易天赐立刻充满期待:肯定好吃!
这一缸你不用知道。谢韵仪说的是泡在石灰水里的秸秆。
易天赐乖巧脸:嗯嗯!
谢韵仪往院子里看一眼,林染已经搬完了她俩的东西,正往院子里的木盆舀水,准备洗头发。
我去洗澡,你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再洗。
嗯!
林染看一眼谢韵仪:晚上还要洗,你快点。
想着林染这几天都没怎么睡,原本想好好泡个澡的谢韵仪,洗得飞快。
林染和易天赐比她还快。
她俩都饿了。
三人换了干净的衣裳,狼吞虎咽吃完饭,散开还未干的头发,到院子里晒太阳。
易天赐的头发太长,坐椅子上就挨着地了,只能站着。
谢韵仪:我的秋千给你坐。
这架秋千,她不想让别的小孩子玩,组装的时候,她就特意将木板挂得高高的。
我还是站着吧,每次洗完头,我都是站着的。易天赐敏锐的觉察到了,她语气中的不乐意。
谢韵仪抬抬下巴:阿染又给我定了一架,还要带到府城去。
话说出口,她突然觉得,自己这样宝贝林染送她的东西,实在是太,太有失尊严!
她瞄一眼林染腰间的荷包,旧旧的皱巴巴,天天都在装银子。一点都没有因为是自己送她的生日礼物,而爱惜着用。
可恶啊!
阿染,荷包旧了,我再给你缝一个新的。
啊啊啊啊!
她怎么能脱口而出这种,上赶着、一点不矜持、一厢情愿、自作多情、多此一举、傻了吧唧的蠢话!
林染在捣阴干的凤仙花花瓣,随口应道:好啊。
谢韵仪抿抿唇:我有个藤镯玩坏了。
林染:不是还有十一个?
藤镯我都玩好久了!谢韵仪加重了语气。
嗯,也应该坏了。
谢韵仪哼声,气鼓鼓的拉易天赐:我带你去咱家的树林看看,正好回来头发干了。
易天赐呆呆的哦一声,看一眼林染,跟着谢韵仪走。
阿清姐姐,这是生气了?生阿染姐姐的气?为什么要生气?
我给你抹药
还没走到田边,谢韵仪就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:阿萧姐姐,阿雪姐姐。
阿清回来啦!恭喜啊,中秀才啦!林萧回头,才到家?怎么不在家歇着。
谢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