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咪咪,我今天晚上就到家了。呀,不要生姐姐的气。”
“庾山湖?我现在就在它边上。崔姨,真的和你说的一样漂亮。”景澄举着手机,三百六十度环绕,“你看,和十几年前比,变化大吗?”
端着咖啡走来的贺明霁也被纳入镜头,他俯下身来,和视频里的一人一猫问好。
大橘猫又跟着应了声,贺明霁对它有印象,十几分钟前,他还在咖啡店见过。
没想到它跑来找景澄了。
贺明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景澄。
她盘腿坐在躺椅上,肩膀上落着碎金似的阳光,手臂上栖着清浅的树影。
空气仍旧湿润,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水光。
她说翻篇,他揩去了她的眼泪。
然后他们一起等到了雨停。
贺明霁敛眸,把咖啡递给景澄。
李暮汀伸长胳膊扑棱着接:“等你们回去了,只剩我在庾山孤家寡人。贺老板,我这儿挺不错的啊,干脆你在庾山远程办公,我再帮景澄申请一块地,研究人工种植松茸!”
贺明霁坐下来:“不提海拔合不合适,松茸从接种到出菇约需四到六年。”
“要这么久?”李暮汀懒洋洋重新躺好,“那算了。大山留不住年轻人,下午麻溜儿开车滚。等有空了,李大爷带着山货进城看你们昂。”
贺明霁轻笑了声。
李大爷忽而狐疑地坐了起来:“山上这气候,你房间居然有蚊子吗。耳朵底下怎么红了一大片?之前我也没觉得南方蚊子毒啊。”
贺明霁一愣。
趴着撸猫的景澄抬起眼睛看了过来。
贺明霁动了动手腕,食指和无名指按在微微起伏的脖颈上,指腹盖住冒出衣领的淤红。
“是咬得狠了点。”他面色沉静,“不过,没有下次了。”
李暮汀不满:“什么!贺明霁,就为了这个,以后你就不来庾山玩了吗!怎么这么矫情!”
大橘猫被吵成飞机耳,duang的一声从景澄身上跳下来。
景澄伏在躺椅上,枕着手臂目送它离开,没有勉强。
他再次一个人
“我亲手烧制的碗碟壶瓶,虽然造型很抽象,但威廉德库宁四十多岁才成名啊。你们拿着,收藏个二十年好吗好的。”
下午的时候,景澄和贺明霁要走了,李暮汀依依不舍,打开迈巴赫的后备箱往里面扔东西。
贺明霁起先面不改色,等看到李暮汀放进去一个螺旋型上小下大的物体后,他的眼神终于崩裂。
贺明霁礼貌而镇定地开口:“李暮汀,这一坨是什么。”
景澄凑过来:“笨啊,这是花瓶。器型曲折,感觉很适合插马蹄莲。”
“景小澄,你也是天才。”
李暮汀对贺明霁的没品扔来一个白眼,继续往后备箱投放。
贺明霁只好把那坨花瓶放倒,并且用海绵将它稳固地保护好。
“这套翡翠酒杯,我去年在奥克兰拍回来的,算捡了个漏吧,一套才六万刀,给妹妹当见面礼了。妹啊,下次打牌记得给我放水,别和你哥哥学太坏。”
“大红袍,我从你李叔叔那顺的,她哥,你早上给景澄煮茶叶蛋的时候撒点儿,那才叫一个地儿道儿。哦,山庄后面有果园,忘记带你俩去了,我叫老路摘了两箱子柿子橘子柚,吃不完也给我吃,我会抽查的。”
李暮汀絮絮叨叨,很快将后备箱塞满。他叉着腰:“厨房喂的几只大鹅就不给你们了,我养出了感情,嘎嘎嘎。”
风把李暮汀的卷毛吹得蓬松无比,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蒙上一点雾气,很快消隐不见。
“打牌的时候不要只顾着算牌,水果没吃完我会做成果酱,还有,你好像被大鹅同化了。”
李暮汀闻言,就要控诉景澄的黑心肝,眼睛底下忽然出现她头顶的帽子。
景澄张开手,抱了下李暮汀,拍拍他的后背:“我们会想你的。下次再见,李大哥。”
“哎呀……”李暮汀犹豫了下,大大方方地完成这个礼节性的拥抱。
尽管被景澄的帽子顶戳到了鼻子,但李暮汀还是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。
他眯起一只眼睛,朝好友做了个鬼脸。
会不会被这个腹黑的妹控追杀?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呢。
出乎他意料的,贺明霁眼帘不动,就好像昨天对那枚吻痕欲盖弥彰的不是他一样。
没意思,看来这家伙还是打算当道德标兵。
当得下去吗……他们大院尽出些披着情种外衣的疯批。
李暮汀重新站好。
“您二位,后会有期。”
引擎声发动,暮色铺陈,贺明霁降下车窗:“信平的事情我会解决,你大哥那边,不用担心他来烦你。”
信平建设由贺家控股,但李暮汀的哥哥和贺家三叔交好,也掺和到了里面。造岛出了点意外,他转而盯上李暮汀手里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