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霜了。

&esp;&esp;“道乡先生与陈大夫是同院务事，可否私下去探探那边口风？”

&esp;&esp;陈师道倒也不客气，立马就支使起右正言邹浩去给他们打探消息，邹浩摇头苦笑，不过这事儿他不说自己也会去做。

&esp;&esp;吕希哲见着李格非神情萎靡，不免关心起来身体状况，“观格非今日气色，可是有何不适？”

&esp;&esp;其实旁边的晁补之精神也差之以往，他和李格非没有把苏进透露的事情外传出去，所以重压下，自然难以与往常相比，他暗暗向李格非摇头，李格非也是心领神会，所以只能一叹，继续敷衍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蔡京对于来年的政令三缄其口，从官问来也是左顾言它。让人好生着急，但又不能拿他怎么样，所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送他上车。

&esp;&esp;“那蔡相走好。我等改日登门打搅。”

&esp;&esp;人群里的赵挺之留意到蔡京身边侍奉的年轻省官，觉得眼熟，但说不上来，便拉了身边的吏部侍郎陆佃问，陆佃反倒奇怪的回了他一眼。

&esp;&esp;“蔡公长子赵侍郎莫不认得？”

&esp;&esp;“哦……”

&esp;&esp;赵挺之这才恍然，就没有疑问了，不过心里是赞起蔡攸的韬光养晦来。如今其父执政高位，可他行事依旧低调，这份城府。小辈中可不多见。

&esp;&esp;虽然蔡攸从未在蔡京面前要职，但蔡京还是把提到户部做员外郎，这是很正常的荫护之举，朝里没有异议。所以蔡攸才有了上朝参政的资序。不过他较之其父更为寡言，朝会上不吭声也就罢了，可朝后也不与人来往，总是毕恭毕敬的在蔡京身后侍奉，或是单独回签厅务公。

&esp;&esp;这样一个人，一开始或许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，但久了，就会变得分外扎眼。

&esp;&esp;连赵挺之都留意到了。那本就心怀目的的陈次升就更不用说了，他与身边龚原、谢文瓘几个同僚交换了眼神。所得的反馈，都是微微颔首的肯定，于是便敲定下来计划。

&esp;&esp;而在他们眼底下的蔡氏父子此时却也有简单的一番交流。

&esp;&esp;蔡攸已经将蔡京搀上了车，却忽然听到父亲像是信手一笔的问话。

&esp;&esp;“那小子可是今日归乡？”

&esp;&esp;蔡攸一时间没能会意，只是“哦、好像是”这类的应词，心里正揣摩着父亲的心思，可蔡京已经说出来了。

&esp;&esp;“去送一下吧，都是年轻人，该是能聊上些话。”

&esp;&esp;他丢下这么句后就让车夫起驾了，由于谈话极为简短，所以近处的几个官僚都没留意到，等马车驶出宣德门后，蔡攸才领悟过来蔡京的意思，刚一转身，便撞上龚原、陈次升一行，几句话下来，原来是要邀他过府一叙，他本不意，但想到蔡京的意思，就应了下来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百官散朝的时辰其实距离天大亮还有一段距离，所以小甜水巷里的百业铺子才刚刚打起幡子、撑起彩棚，风悦楼的后院也堪堪将苏进的行装车辆推到楼前，俩跑堂爬上辎重顶头戏耍，吱呀吱呀的，被陈守向一人箍了个瓜仁才下来。

&esp;&esp;“这几样药材放前头，扎好了，要是坏了，我非卸你俩一人一条胳膊不可。”

&esp;&esp;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
&esp;&esp;俩跑堂一个叫腰不硬，一个叫羊四软，都是互相取的绰号，喊久了，反就没人知道他俩到底叫什么了。原本苏进没想捎人，但这两小子却按不住在京，说什么都要见识见识乡野风情，所以就不得不把这俩活宝捎上。

&esp;&esp;“好了没？还有缺没？”车夫张四前前后走检查，又问那两小子。

&esp;&esp;那两小子拍着马屁股大喊，“都齐整了，都齐整了！”

&esp;&esp;风悦楼里的伙计厨子今早都出来送行，陈守向老眼通红，离别总归让人难受，还是做儿子陈午在那大大咧咧会儿，才消减些愁绪。

&esp;&esp;“时间不早了，那仲耕就早些上路吧。”

&esp;&esp;“再等等。”

&esp;&esp;苏进立在四驾满负货物的车辆前，眼望向南面的保康门，好似在等什么，众人俱是不解，唯有那俩跑堂跳腾起来。

&esp;&esp;“我知道我知道。”他们争先恐后，“张叔跟我说了，苏大哥是在等那李家才女。”

&esp;&esp;“嗯？”众人齐齐看向他俩。